谁为凤凰古城“旺季寒潮”埋单？

深徒协

三言堂　　■杨于泽

　　今年4月，湘西古城凤凰开始关门卖票，曾经引起巨大争议。眼下正值旅游旺季，央视财经频道重访凤凰，发现古城游客寥寥，各类门店生意冷清，很多经营者陷入亏损，准备远遁。为阻止商户关门歇业，当地竟使出了“请喝茶”的招数。

　　地方政府请关门歇业的商户去谈话，等于将商户记录在案，而商户担心的是被“秋后算账”。一个地方的商业要靠如此维系，真的可悲又可恨。想当初关门收费后游客骤减，凤凰县有关领导声称，人们一时间接受不了可以理解，挺一挺游客还会来。但现在旺季刮寒潮，凤凰怕是挺不过去了。

　　当初凤凰抱着一种不收费白不收的心态，以为收费是白捡钱，并可以从此永远收下去。按照当地政府的规划，将在凤凰古城外新建一个面积7平方公里的商业新区，到时候把古城内经营户迁一部分过去，可以把凤凰旅游业做大好几倍。将来自然财源滚滚。

　　但理想很丰满，现实很骨感。4个月过去，已经历3个重要观察节点：四五月份是春季旅游旺季，“五一”3天小长假，七八月份是暑期旅游旺季。其中“五一”接待游客10万余人次，旅游收入约7094万元，较去年略有增长，而春夏两季都表现惨淡。

　　对于政府方面来说，“五一”表现算是一针强心剂。但收费以来，原本旺盛的古城商业恐怕再也难现当初的繁华，商家苦不堪言，现在看来，当地政府也没能从门票上得益多少。不管领导们承不承认，政府与民争利已是不争的事实，而且官民俱损。

　　如果我们给当地更多“实践检验真理”的机会，古城旅游业能否挺过“改革阵痛”？恐怕很难。虽然当地领导不愿意承认，但凤凰所谓“改革”与发展规划其实就是想复制山西平遥、浙江乌镇模式，也就是搞“门票经济”，通过门票收入滚动发展，再造几个古城。领导政绩冲动很强烈，但是他们忽视了两点：湖南不是江浙，凤凰不是平遥与乌镇。

　　与货真价实的古城平遥和富夙的江浙比，凤凰古城，名声大半来自沈从文《边城》式小说家言，所有者原不过几条青石板小巷、半城破旧的民居。现在所谓古城，不过是复古装修的结果，并无什么耐看之处。而且僻处湘西，周边居民手头并不宽裕，对于价格极其敏感。收费以来百业冷清，即是证明。

　　据说当地领导对古城的“商业气息太浓”痛心疾首，到城外择地另建商业新区，目的是迁出城内过多的门店，挤掉古城的“商业泡沫”。其实再建新城本身才是一种商业泡沫、政绩泡沫，而且是更大的泡沫。

　　而且泡沫下可能还有猫腻：关门卖票其实是将古城与某个商业开发的景区捆绑收费，政府与景区分成，而且景区得大头，即开发商是关门收费的最大受益者。现在眼看“改革”失败，有人呼吁追究政府责任。我看，还得烦请有关部门连带调查一下捆绑收费背后的猫腻。

王政